第041章 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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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暗度
楊霽本是靈識, 很快就只剩下一點虛影。
“等等……”溫玉舒忙道。
聞昭瞥了他一眼：“怎麽，舍不得老情人了？”
溫玉舒：“倒不是，就是想問下您老這是打算把他送哪去, 陰曹地府？”
“你想送一程？”聞昭道。
“嗐, 誰送他, 我是說人家地府判官們每天也挺忙的, 要不給他們減輕點負擔？”溫玉舒五指並刀, 往脖子上一劃拉，“來個一了百了那種？”
“……那什麽溫公子，咱們修道中人講究因果循環，殺人是常事, 但一般不會毀人魂魄，”瞿初瑤道，“有傷道行。”
“這人邪性得很, 萬一地府裏走一圈又得了什麽見鬼的奇遇, 連投胎都省了, 直接殺回來, 不是自找麻煩嗎？”溫玉舒問聞昭，“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讓你平時多看點書, 整日不學無術, 這是噬魂陣法, 這個陣法之下真仙也撿不回他的魂魄。”聞昭收回指尖法陣, 楊霽僅剩的那點虛影已經消失不見，“還是你覺得本尊像是那種心軟的人？”
溫玉舒：“大人一顆慈悲心天地可鑒——”
“行了, 不定在心裏怎麽編排本尊, ”聞昭笑罵道，“別以為本尊沒在靈犀石裏, 你就可以隨意腹誹，你那點小心思，本尊清清楚楚。”
溫玉舒忙道：“不敢，在下恨不得把您供起來，一天三炷香上供，您可以是幫了我大忙。”
瞿初瑤見兩人又開始鬥起嘴來，便笑道：“我聽師尊說起過，百餘年前有位無名奇人橫空出世，在他外出歷練的那段時期，凡有邪祟必鎮壓，凡有冤案必做主，那段時間裏，幾乎沒人敢殺人奪寶，也沒有邪祟敢作惡，整個天下說是海晏河清也不為過。”
“我師尊亦是受他恩惠良多，那位奇人的成名法器便是噬魂鐘。仙魔大戰後，這位無名奇人便消失了，師尊還以為是在那場大戰裏隕落了，想不到您還健在。”
“不是有那什麽升仙榜嗎，怎麽會是無名氣人？”溫玉舒道。
瞿初瑤：“升仙榜只是百歲以內的金丹期排名榜，如果超過百歲或者超過金丹期，就不在升仙榜上了。想必大人的修為百年前便已經在高階層次，升仙榜上自然無名。”
“喲，想不到您老人家來頭不小啊……”溫玉舒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聞昭笑道。
但不知道您老人假扮洋蔥有癮啊。
溫玉舒沒繼續說什麽，他覆仇的心願已了，目前暫時沒什麽其他安排，眼下看來聞昭的身份成疑，所求甚大，但跟他沒有多大關系，修仙世界到處都是好玩奇特的東西，等想辦法把靈犀石和聞大麻煩一起甩掉，就去買條老牛慢悠悠環游去。
想到這兒，溫玉舒笑道：“楊霽這禍害既已除了，大人也把舊物拿到手，不如找間酒館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還去那家臨江酒樓如何？上次點了一桌子好菜，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全被清音宗那群小子毀了。”
瞿初瑤點頭讚道：“不錯，這幾天都沒安生吃頓飯，今日沾溫公子的光吃頓好的。”
“行，包我身上，”溫玉舒朝聞昭笑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聞昭頓了頓，點點頭：“你們先去，今日泰平州來了不少蒼蠅，本尊把這兒處理一下就來。”
溫玉舒彎腰抱起雲瓔，道：“大人可要快些，別讓我倆幹看著滿桌子菜等你。”
“去吧。”
溫玉舒和瞿初瑤前後腳出了密室，外面正是昨晚入睡的客房，店老板夫婦在外面等著。
見竟然是溫瞿二人出來，店老板夫婦腳下一軟，忙上前惶恐道：“兩位仙長莫怪！”
溫玉舒扶起店老板夫婦：“此事與兩位無關，楊霽作惡多端，已經伏法，再也不能威脅二位，現下天已大亮，兩位還請照常開門營業，往日裏怎麽樣，今日也怎麽樣。”
“多謝溫公子大人有大量，老頭子來生必當結草銜環以報不殺之恩。”
“不必，本是我和楊修之間的恩怨，無端把你們牽扯進來——這是靈劍宗的丹藥，靈藥算不上，但還算有幾分作用。”溫玉舒摸了一顆強身健體的丹藥出來，“婆婆且拿好。”
***
“溫公子……”
臨江酒樓，依然是那個小二，見溫玉舒來了，立刻把人往樓上請，老掌櫃親自出面安排了一桌特色酒菜。
瞿初瑤捏著茶盞半晌，猶豫許久才道：“昨晚上那個清音宗弟子被你們殺了？”
溫玉舒磕著瓜子，道：“別‘你們’，本公子宅心仁厚，連只螞蟻都舍不得掐死——除了楊霽那廝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以外。”
瞿初瑤斟酌道：“方才我聽你們說話，那位大人這些年一直住在靈犀石裏？”
“如假包換。”溫玉舒忽然傾身貼到瞿初瑤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才見了兩面，小仙女動了芳心了？我和他純屬一場誤會，才被迫綁定在一起，真沒什麽關系，若是瞿姑娘有意，一會兒在下幫你撮合撮合？”
“去你的，嗑瓜子還堵不上你的嘴。”瞿初瑤嗔怪道，“我的意思是……算了，許是我想多了，他怎麽還不來，菜都上齊了。”
“大人物嘛，總是姍姍來遲，我們這些小嘍啰得習慣。”溫玉舒笑著道，“要不我把瓜子分你一把，焦糖紅棗味，又甜又脆又香。”
聞昭盤膝運轉幾個周期，體內靈脈已恢覆五六成，方才起身出密室。外面店老板夫婦見到他後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像是等候許久，見他出來激動跪下行禮道：“一別百年，大人可還安好？前幾日收到大人傳信，小人都按上面要求做了，不敢出半點差錯。楊霽一到泰寧州後果然直奔許家，小人多番籌謀才搭上了他的線，陣法也按照大人要求改了幾處。”
“許家出事後，楊霽就不見了，小人還以為辦錯了差事。昨天早上大人帶著溫公子來買衣服，小人才知道沒出差錯。”
“在這裏一待上百年，辛苦兩位了。”聞昭扶起店老板夫婦。
“若不是大人垂憐，小人夫婦早在百年前就神魂俱滅，能為大人做些小事，小人夫婦心甘情願。”
聞昭道：“眼下泰平州人多眼雜，二位先暫時忍耐，等過了這個風口，你們去城外荒廢的琴仙廟，給你們留了點東西在哪裏，你們拿了東西，找一處僻靜地方待上幾年再出來。”
“大人對小人夫婦恩重萬分，只可惜小人沒有看住胡晴波，她——唉，她把大人的噬魂鐘據為己有……”
聞昭道：“胡晴波本性如此，本尊當年便該想到，如今她已身死道消，噬魂鐘本尊已經拿到手，追究也無意義。今日暫且如此，你們萬事當心。”
“遵命。”
聞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還有沒有素錦衣裳——昨天溫公子選的那種，再包幾件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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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霽本是靈識, 很快就只剩下一點虛影。
“等等……”溫玉舒忙道。
聞昭瞥了他一眼：“怎麽，舍不得老情人了？”
溫玉舒：“倒不是，就是想問下您老這是打算把他送哪去, 陰曹地府？”
“你想送一程？”聞昭道。
“嗐, 誰送他, 我是說人家地府判官們每天也挺忙的, 要不給他們減輕點負擔？”溫玉舒五指並刀, 往脖子上一劃拉，“來個一了百了那種？”
“……那什麽溫公子，咱們修道中人講究因果循環，殺人是常事, 但一般不會毀人魂魄，”瞿初瑤道，“有傷道行。”
“這人邪性得很, 萬一地府裏走一圈又得了什麽見鬼的奇遇, 連投胎都省了, 直接殺回來, 不是自找麻煩嗎？”溫玉舒問聞昭，“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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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舒：“大人一顆慈悲心天地可鑒——”
“行了, 不定在心裏怎麽編排本尊, ”聞昭笑罵道，“別以為本尊沒在靈犀石裏, 你就可以隨意腹誹，你那點小心思，本尊清清楚楚。”
溫玉舒忙道：“不敢，在下恨不得把您供起來，一天三炷香上供，您可以是幫了我大忙。”
瞿初瑤見兩人又開始鬥起嘴來，便笑道：“我聽師尊說起過，百餘年前有位無名奇人橫空出世，在他外出歷練的那段時期，凡有邪祟必鎮壓，凡有冤案必做主，那段時間裏，幾乎沒人敢殺人奪寶，也沒有邪祟敢作惡，整個天下說是海晏河清也不為過。”
“我師尊亦是受他恩惠良多，那位奇人的成名法器便是噬魂鐘。仙魔大戰後，這位無名奇人便消失了，師尊還以為是在那場大戰裏隕落了，想不到您還健在。”
“不是有那什麽升仙榜嗎，怎麽會是無名氣人？”溫玉舒道。
瞿初瑤：“升仙榜只是百歲以內的金丹期排名榜，如果超過百歲或者超過金丹期，就不在升仙榜上了。想必大人的修為百年前便已經在高階層次，升仙榜上自然無名。”
“喲，想不到您老人家來頭不小啊……”溫玉舒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聞昭笑道。
但不知道您老人假扮洋蔥有癮啊。
溫玉舒沒繼續說什麽，他覆仇的心願已了，目前暫時沒什麽其他安排，眼下看來聞昭的身份成疑，所求甚大，但跟他沒有多大關系，修仙世界到處都是好玩奇特的東西，等想辦法把靈犀石和聞大麻煩一起甩掉，就去買條老牛慢悠悠環游去。
想到這兒，溫玉舒笑道：“楊霽這禍害既已除了，大人也把舊物拿到手，不如找間酒館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還去那家臨江酒樓如何？上次點了一桌子好菜，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全被清音宗那群小子毀了。”
瞿初瑤點頭讚道：“不錯，這幾天都沒安生吃頓飯，今日沾溫公子的光吃頓好的。”
“行，包我身上，”溫玉舒朝聞昭笑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聞昭頓了頓，點點頭：“你們先去，今日泰平州來了不少蒼蠅，本尊把這兒處理一下就來。”
溫玉舒彎腰抱起雲瓔，道：“大人可要快些，別讓我倆幹看著滿桌子菜等你。”
“去吧。”
溫玉舒和瞿初瑤前後腳出了密室，外面正是昨晚入睡的客房，店老板夫婦在外面等著。
見竟然是溫瞿二人出來，店老板夫婦腳下一軟，忙上前惶恐道：“兩位仙長莫怪！”
溫玉舒扶起店老板夫婦：“此事與兩位無關，楊霽作惡多端，已經伏法，再也不能威脅二位，現下天已大亮，兩位還請照常開門營業，往日裏怎麽樣，今日也怎麽樣。”
“多謝溫公子大人有大量，老頭子來生必當結草銜環以報不殺之恩。”
“不必，本是我和楊修之間的恩怨，無端把你們牽扯進來——這是靈劍宗的丹藥，靈藥算不上，但還算有幾分作用。”溫玉舒摸了一顆強身健體的丹藥出來，“婆婆且拿好。”
***
“溫公子……”
臨江酒樓，依然是那個小二，見溫玉舒來了，立刻把人往樓上請，老掌櫃親自出面安排了一桌特色酒菜。
瞿初瑤捏著茶盞半晌，猶豫許久才道：“昨晚上那個清音宗弟子被你們殺了？”
溫玉舒磕著瓜子，道：“別‘你們’，本公子宅心仁厚，連只螞蟻都舍不得掐死——除了楊霽那廝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以外。”
瞿初瑤斟酌道：“方才我聽你們說話，那位大人這些年一直住在靈犀石裏？”
“如假包換。”溫玉舒忽然傾身貼到瞿初瑤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才見了兩面，小仙女動了芳心了？我和他純屬一場誤會，才被迫綁定在一起，真沒什麽關系，若是瞿姑娘有意，一會兒在下幫你撮合撮合？”
“去你的，嗑瓜子還堵不上你的嘴。”瞿初瑤嗔怪道，“我的意思是……算了，許是我想多了，他怎麽還不來，菜都上齊了。”
“大人物嘛，總是姍姍來遲，我們這些小嘍啰得習慣。”溫玉舒笑著道，“要不我把瓜子分你一把，焦糖紅棗味，又甜又脆又香。”
聞昭盤膝運轉幾個周期，體內靈脈已恢覆五六成，方才起身出密室。外面店老板夫婦見到他後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像是等候許久，見他出來激動跪下行禮道：“一別百年，大人可還安好？前幾日收到大人傳信，小人都按上面要求做了，不敢出半點差錯。楊霽一到泰寧州後果然直奔許家，小人多番籌謀才搭上了他的線，陣法也按照大人要求改了幾處。”
“許家出事後，楊霽就不見了，小人還以為辦錯了差事。昨天早上大人帶著溫公子來買衣服，小人才知道沒出差錯。”
“在這裏一待上百年，辛苦兩位了。”聞昭扶起店老板夫婦。
“若不是大人垂憐，小人夫婦早在百年前就神魂俱滅，能為大人做些小事，小人夫婦心甘情願。”
聞昭道：“眼下泰平州人多眼雜，二位先暫時忍耐，等過了這個風口，你們去城外荒廢的琴仙廟，給你們留了點東西在哪裏，你們拿了東西，找一處僻靜地方待上幾年再出來。”
“大人對小人夫婦恩重萬分，只可惜小人沒有看住胡晴波，她——唉，她把大人的噬魂鐘據為己有……”
聞昭道：“胡晴波本性如此，本尊當年便該想到，如今她已身死道消，噬魂鐘本尊已經拿到手，追究也無意義。今日暫且如此，你們萬事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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